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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經普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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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經普光寺

霽州府永安郡南安縣地處中原腹地,背靠長江,兼具塞北群山的粗獷凜冽和江南水鄉的秀麗婉約,亦剛亦柔,宜室宜家。

煙花三月,桃李芳菲,柳絲正長,桃花正艷,清溪潺潺,飛瀑滔滔,日出山坳,晨鐘驚鳥。

在這畫卷一般的山林中,四個人遠遠地彳亍而來。一對男女在前比肩而行,兩名男子緊隨其後。

為首的年輕男子輕袍緩帶,手中搖著一柄折扇,豐姿如玉、目朗似星、豐神俊朗、溫文爾雅、氣宇軒昂,實在觀之忘俗。他時而捋著鬢發流連美景,時而回首與身旁女子喁喁細語,笑意融融。

身邊的女子嬌美中透著一股英氣,風姿絕俗,麗若春梅綻雪,神如秋蕙披霜,兩頰融融、霞映澄塘、雙目盈盈、月射寒江。她嘴角笑意淺淺,不時側頭對著男子語笑嫣然。

男如玉樹臨風,女似芍藥籠煙。

落後他們兩步的青年一身勁裝,頎長挺拔、健碩有力、身負大刀、目光如炬、劍眉星目、英氣逼人,冷峻的目光看了就讓人退避三舍,他時刻註意著路上的情況。

與他並肩而行的那位,呃,與這三位著實有點不搭。他身形圓滾滾的,腦袋也是圓溜溜的,冠上兩個小圓球隨著他的動作亂晃,整個人看上去活像個龜丞相。他身上斜挎個布包,走路一搖三晃,小眼睛,大嘴巴,笑起來見牙不見眼,長得很是喜慶。

這四人便是化名“楚天佑”的楚國國主司馬玉龍和他的三位友人:忠義侯趙羽、將門千金白珊珊、太醫丁五味。

司馬玉龍長於民間,他深知要了解民情,從朝臣口中未必能聽到實情,只有底層的百姓嘴裏說出來的話才最真實。他希望聽到他們對政令的評價,對朝臣的風評,對朝廷的期盼,對國主的希冀,所以即便沒有母親的消息他也並不著急還朝。

司馬玉龍離朝尋母已過經年,雖然依然未見母顏,但他不曾放棄,他堅信他的母親一定在某個地方等著他,他們母子終會相見。

三人看著山間美景,心情大好,一路談笑風生,唯獨丁五味哈欠連天,還抱怨那麽早把他從床上拖下來。楚天佑笑著開了口:“五味,你沒聽說嗎?這山上的普光寺求財很靈的,早起拜菩薩,心比較誠,菩薩會保佑你發大財啊。”楚天佑說著拿扇子敲了敲丁五味的肩頭。

“哼!”丁五味睨了楚天佑一眼,鄙夷地開了口:“想唬我啊?我可是你師父,你的騙術”說著把楚天佑從上到下瞟了個遍,很是嫌棄地說“還是再跟師父我,學兩年吧。”說完頭一揚,搖著他的小羽扇,昂首闊步而去,跟一只驕傲的大公雞似的,楚天佑也只是搖頭淺笑,不甚在意。

眼前漫山遍野“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的美景,和寺裏傳出的梵音晨鐘真是詩情畫意,楚天佑被勾起了詩興,不禁緩緩吟誦“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長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

“山桃紅花滿上頭,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紅易衰似郎意,水流無限似儂愁。”白珊珊笑吟吟接了一首。

“古木無人徑,深山何處鐘。泉聲咽危石,日色冷青松。”楚天佑被白珊珊激起了鬥詩的興致。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萬籟此都寂,但餘鐘磬音。”白珊珊也不甘示弱,暗暗想著跟楚天佑比試比試。

丁五味搖著羽毛扇,晃著腦袋,一副沈醉的樣子,伸出大拇指,笑瞇瞇讚道“好詩!好詩!”轉而邊摸腦袋,邊圍著他們轉了一圈,攤著手問道“不過,這文縐縐的在說什麽?又是桃花,又是水,又是古寺,又是鳥的”。三人雖早已對他的不學無術見怪不怪,但仍是啞然,互相對視一眼,繼而默默搖頭。白珊珊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楚天佑一臉無奈地搖頭,趙羽也是搖頭嘆息。

“我說五味啊”,楚天佑邊說邊收起扇子指了指丁五味,“你如今身份不同,除了醫書,也該多讀讀其他的書才是。這日後”他停頓了一下,湊近他耳邊接著說道:“日後進了宮,日日都要與朝中大臣打交道。這要是別人說話你都聽不懂,那多沒面子啊,你說是吧?”

“嗯,聽起來有點道理”,丁五味咂摸著下巴,點點頭,“好吧,從今天開始,我要努力,好好讀書,以後,就不怕你們老說些我聽不懂的話了。說不定啊,我還能順便考個狀元,嘿嘿。”說完自己捂嘴偷笑,自顧自往前走,半瞇著眼,沈醉在美夢中。三人相視一眼,無奈一笑。正準備擡腳跟上丁五味,就聽見他的嚎叫。

“啊!你幹什麽?想攔路搶劫啊?”丁五味左手叉著腰,右手用羽扇指著面前的一個人,氣呼呼地質問,羽扇上下抖動。

“小生不敢!”只見跟丁五味面對面站著的一個人正拱手彎腰致歉。待他禮畢擡頭,但見此人穿著一身深灰色直裰,樣貌斯文,一副白面書生的打扮,滿臉的歉意。

丁五味用力地拿扇子給自己扇風,仿佛是要降降火氣。大聲指著那年輕書生說:“你突然不聲不響地擋在我面前幹什麽?想嚇死人啊?”

那書生連忙解釋“小生並非有意驚嚇兄臺,只是……只是……”他聲音越來越小,又不好意思地瞟了瞟白珊珊。原來這書生方才正在此處賞景,一扭頭,正好看到白珊珊對著楚天佑笑。那個笑,讓他一時看失了神,才沒註意到迎面而來的丁五味,險些撞上。

丁五味見他偷看白珊珊,全明白了,火氣更大,拿胖胖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隔開他看向白珊珊的視線,恨恨地開了口“哼,看你的樣子也是個讀書人,這麽死盯著我們珊珊姑娘,想幹什麽?我看你是裁縫不帶尺-存心不良啊!別擋道! 閃開!”說完也不搭理那書生,轉身拉起白珊珊就繞過他,揚長而去。

楚天佑與趙羽跟那書生擦肩而過時,聽得他對著白珊珊的背影喃喃自語“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兩人一怔,有些許不適。

四人走了沒多遠便到了普光寺,人流如織,放生池四周圍了些人看烏龜。寺門前三個並排著的巨大方形香爐裏插的香密密麻麻,煙霧繚繞。兩邊約一丈高的塔形香爐裏閃著燒紙錢的火光,冒著青煙,不時有香客拈香禮拜。香客在香爐和寺門間穿梭,絡繹不絕,他們提著竹籃,裏面裝著香紙和水果、糕點、鮮花等貢品。

幾棵參天的菩提樹下便是普光寺。普光寺倚山而建,雖不大,卻有一種香火不衰的感覺。巍峨的門樓莊嚴肅穆,氣魄恢宏的廟宇碧瓦飛甍、雕梁畫棟,杏黃色的院墻,青灰色的殿脊,蓋得古色古香。廟頂上鋪滿了琉璃瓦,金碧輝煌,屋脊上雕刻了佛像,栩栩如生。門上“普光寺”三個赤金大字,赫然醒目。深沈而悠遠的鐘聲有如梵音,讓人不由心生敬畏,內心沈靜。

四人不由自主地收斂了玩笑,斂神進入寺內。一進去就是大雄寶殿,殿門內東西兩側各立著一尊高約七尺的金剛,皆手持兵器、兇神惡煞,心術不正之人看了必然心生畏懼。殿中東西兩邊坐著十八羅漢,形態各異。正對大門供著一排菩薩,正中間的佛龕高八尺有餘,裏面供奉著高高的塑著金身的觀音。觀音端坐於蓮臺之上,左手托著凈瓶,右手執楊柳枝,慈眉善目,悲憫眾生,看得人肅然起敬。殿中真是金剛怒目,菩薩低眉。觀音面前的香案上,點了一排的香燭,香爐裏已插滿,旁邊還擺了些供果、野花,野花帶著些許露珠,想必是香客上山時順手在山上采的新鮮野花。整個大殿裏煙霧繚繞,可見香火之盛。

丁五味左看看,又瞧瞧,最後指著觀音像笑嘻嘻跟他們說:“嘿嘿,觀音菩薩。觀音菩薩救苦救難,最是慈悲,我要多拜拜,求她保佑我爹長命百歲,保佑我財源滾滾,將來官兒越做越大,還保佑我,早日抱得美人歸,嘿嘿”。後面一句說得小聲,還撇過頭看了白珊珊一眼。白珊珊面露尷尬,趙羽搖搖頭,楚天佑付之一笑。

楚天佑笑著說:“五味,人可不能貪心,你求這麽多,菩薩會管不過來的,都不知道滿足你哪一個好。”

“五味,你要求財運、官運,那可拜錯佛了,你該去拜財神;求姻緣得拜月老,觀音菩薩可不管這些。”趙羽忍不住打趣他。

“禮多菩薩不怪嘛,多拜拜,顯得我心誠,菩薩不會怪我的。”

丁五味對著觀音像跪下,一個頭剛要磕下去,被趙羽一把揪住後領:“五味,你做什麽?”

“石頭腦袋,你真是個石頭腦袋啊,對著菩薩你說我要做什麽?你快撒手,這對菩薩很不敬的,撒手。”

“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看清楚再拜,這尊菩薩,你怎麽拜都沒用!”

“你什麽意思?”

“這是送子觀音!”

“噗”白珊珊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聲,然後忙捂住嘴,楚天佑也是拿扇子掩唇而笑。

“啊?”丁五味一時楞住了。看看趙羽,又看看菩薩塑像,心有不甘,梗著脖子沖趙羽嚷道:“你唬我的吧?你怎麽知道這是送子觀音啊?”

趙羽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指了指觀音座下蓮臺上的四個小字:“自己看!”

丁五味順著趙羽的手看過去,真的是“送子觀音”啊,一時尷尬不已,搓搓手,訕笑道“呃,這個……這個……誤會,一時沒註意,誤會啊”。他再也不敢亂拜了,每個都看清楚再拜。

丁五味是虔誠地跪拜,他們三人卻只是雙手合十欠身一拜。拜完彌勒佛後丁五味看到佛龕上有個簽筒,眼珠子一轉,就去捧過簽筒,轉過身面對三人。

“各位,要不要求支簽,問問前程啊?”丁五味殷勤地把簽筒捧到他們面前。

“不必了,你自己求就行了,我們啊,聽天由命,哈哈哈……”楚天佑大笑。

“一點上進心都沒有,真是!”丁五味回轉到蒲團上跪下,畢恭畢敬地搖著簽筒。邊搖邊念“菩薩啊菩薩,看在我那麽誠心跪拜的份上,保佑我丁五味抽支上上簽。”

“啪”一支簽飛出簽筒,掉在蒲團前。丁五味撿起來看了看,又將簽筒放回原處,站起身念道“三十六簽”,在大殿裏環顧一圈。

“在那邊”白珊珊指著東面墻邊的兩尊羅漢中間的拱形角門,門邊寫著“解簽處”。丁五味擡腳就往門邊走去,一邊走一邊說“看看我抽的是不是上上簽,是不是會升官發財。”楚天佑緊隨其後,白珊珊和趙羽跟在楚天佑身後。

剛走到角門邊,丁五味突然“哎喲”一聲,接著彎下腰,三個人趕緊圍過去。

“怎麽了,五味?”

“五味哥,你怎麽了?”

“我肚子疼”丁五味貓著腰,雙手捂著肚子,皺著眉,咬著牙,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

“啊,怎麽回事?快看看。”

“先找個地方歇會兒”

“不是,我沒事,就是內急,我要去茅房。”

“啊?”

“你啊你啊”三人哭笑不得。

“珊珊,你幫我問吧。”丁五味把簽塞到離他最近的白珊珊手裏,一溜煙就往大殿門口跑。

“誒,五味哥,你要問什麽?”

“問我能做多大的官。”

“這個五味啊。”三個人笑著搖搖頭,轉身朝角門走。

三人走到門口,看到裏面有人正在找廟祝解簽,便在門口候著。他們隨意朝裏面掃了一眼。只見屋子不大,約十尺見方,屋內陳設也簡便,就是一桌一椅一人一香爐,屋子正中的一個高約兩尺的塔形香爐上,淡白的裊裊檀香絲絲縷縷,一室馥郁氤氳。正對門的那面墻上掛了一塊約四尺長二尺高的黃帆,上方寫著“普光寺觀音靈簽”,下方貼著五行十五列共七十五張妃色簽文紙,廟祝就坐在黃帆前的桌案後面給他對面的人解簽。雖被擋住,看不到臉,但聽聲音廟祝挺年輕的,桌上擺著文房四寶和一個白底藍花的蓋碗、一把白色折扇。

有人在解簽,他們不方便旁聽,便退到角門外等候,隨意打量殿中的情形。不過須臾,解簽房內的人走了出來,白珊珊便朝門口走去,與出來的女子打了個照面,二人互相點頭致意。白珊珊快走到桌案旁,那低頭品茶的廟祝正好放下蓋碗,擡起頭。

“你,怎麽是你?”白珊珊驚得頓住腳步,身後的二人對視一眼:這不是剛剛被五味教訓過的書生?

那書生看到白珊珊,眼睛一亮,聲音都染上了一層驚喜,“是你!姑娘,我們真是有緣啊。”

白珊珊聽得秀眉一蹙,心中暗惱此人唐突,有些不悅,她面帶疑色地問道:“你……是廟祝?”

“怎麽,不像?”那書生也不惱,反而笑呵呵地拿起桌上的折扇拂開,輕輕扇了幾下。

白珊珊被戳破心思,不免尷尬,盡管心裏想著:當真不像!嘴裏還是本能地辯駁:“不是,只是有點意外。”她也不多言,大大方方走上前去,坐到廟祝對面的椅子上,遞上竹簽,口中說道:“那就麻煩廟祝公為我解簽”。楚天佑與趙羽一前一後跟上前,站在她身後。

廟祝接過簽看了一眼上面的簽號,放下折扇,扭過身子去找墻上對應簽號的簽文,邊找邊問“不知姑娘問什麽?”

“問自身”

廟祝找到了簽文,回過身照著念了起來:“朽木冬殘春發枝,蜂飛蝶舞爭采至。輕舟誤闖桃源地,辭別再訪悔恨遲。”

看著他邊搖頭晃腦念簽文邊搖著折扇的模樣,白珊珊腦子裏浮現出楚天佑輕搖紙扇時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樣子,不禁在心裏對著眼前的廟祝暗道了一句:東施效顰!

“簽文是說冬去春來,樹木發芽了,還引來不少蜜蜂、蝴蝶爭相采蜜。意思是說逆境已過,好景會來。再說晉人誤入世外桃源,離開後再去尋找,已經找不到了。意思是說,如果錯失良機,悔恨就晚了。如此觀之,姑娘在感情路上一定是波折重重,不過呢,很快會苦盡甘來,而且將是一段美好的姻緣……”

嗯?三人聽著不對,白珊珊不由微微皺眉,楚天佑跟趙羽也擡眸去看那廟祝。

“簽文上顯示姑娘的確有姻緣,紅鸞……”

“廟祝公,你誤會了,我問的不是姻……”

“不問因果是吧?不過有良緣,紅鸞星動啊。”白珊珊本想制止他,卻不料反被對方打斷。

後面的趙羽聽不下去了,忙出聲:“廟祝公……”

豈料那人根本不理會,自顧自地接著說:“對方會是一個飽學之士,富貴榮華不過是過眼雲煙,怎比得上一片真情?”他一邊說著一邊偷瞟白珊珊的臉色。

白珊珊懶得費唇舌跟他解釋,等丁五味來了自己問吧。思及此,她不說話了,微微把頭側向一邊,不看那廟祝,又暗暗翻了個白眼。

只聽那人繼續滔滔不絕:“姑娘可別讓幸福白白溜走,機會難得啊,要好好把握住……”

“哎呀,你是說我有好機會了是嗎?是不是很快要升官發財了呀?”丁五味一走到門口就聽見“機會難得”,興沖沖地跑了過來。

見正主終於來了,白珊珊如蒙大赦,趕緊站起身退立一旁,立於楚天佑身側,丁五味一屁股坐下去。聞及此言,那廟祝面色一僵,目光在丁五味和白珊珊面上徘徊。

丁五味坐定後,一看清廟祝的臉,脫口而出:“怎麽是你啊?那個楞頭楞腦的書生!”說完又趕緊捂嘴,畢竟現在有求於人。為了掩飾失禮,丁五味趕緊問:“你剛才說我有好機會,是發財的機會還是升官的機會啊?”

廟祝尷尬地問:“你是說……這支簽……是你的?”

丁五味一聽就不高興了,站起身,叉著腰,提高嗓門喝到:“你什麽意思啊?你是想說,這支簽是我的就不配了是吧?”廟祝滿臉通紅,尷尬無比。

丁五味看了一眼一邊的白珊珊,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你看看你啊”,他指著廟祝,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一臉鄙夷,“粗衣麻布,真是窮寡婦趕集-要人沒人,要錢沒錢。還想高攀我們珊珊姑娘,你啊,是寡婦死了兒-沒指望,哼!”說完回頭拽著白珊珊就走。楚、趙二人跟上。

“誒,姑娘,姑娘”廟祝跟到門口。趙羽一個回頭,一抱拳,說道:“請留步”。

被丁五味拉出大雄寶殿門口的白珊珊回頭想看看楚天佑和趙羽有沒有跟上,卻正好瞧見廟祝傻楞楞地看著她,那副呆頭鵝模樣讓她啞然失笑。她這一笑正好落入廟祝眼中,他口中呢喃:“嫣然一笑動人心,眼波一轉攝人魂。”楚天佑聞言腳下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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